圖書館操勞組短打『菸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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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習生在庭院不顯眼之處找到佐藤春夫。
說找到不太對，是菸味先曝露了有人躲在樹後，實習生沒想過會是自己最常聊天的那人。
「原來佐藤大人會抽菸？」
她深色的眼睛止在男子手中已被點燃的菸。
特殊、捲曲、苦澀的燃燒味順著微風飄散過來，朦朧的白煙上升至兩人之中。
「這個嗎？偶爾而已。」幾聲悶笑，他並不打算隱瞞，但巧妙地撒了謊。
不是偶爾，是很常。
「真意外，嗯——不過如果壓力大的話想抽菸倒是很合情合理。」
後半句變成喃喃自語，她完全不否定工作平常帶給他們的壓力。
搞的她也想來抽一根了，不過很快就想到自己一抽就會咳嗽的類型，馬上作罷。
有別於拿著菸的那手，佐藤另一手握著裝有菸的包裝盒，不是實習生常在日常生活見過的牌子。
紙盒上印刷著英文字體，舶來品的氣息很重，實習生動了動鼻子，嗅著空氣中的菸味。
「我也看不出來實習生你很會喝酒，這算彼此彼此？」
他說的是前幾天聚會上的情形，她難得被留下來，在食堂內和其他同事喝起酒來，雖然最後更像是她被司書灌酒。
結果她沒事，是司書醉暈被扛回休息室的那件事。
收拾善後的文豪們很自然就把那天實習生灌不醉的事傳遍整個圖書館，沸沸揚揚的鬧到現在。
她更不想提之後有哪些特定文豪跑來邀她一起喝酒這些麻煩事。
不過沒想到連佐藤春夫都得知了。
「那個啊，畢竟各種因素才變成喝不太倒的體質。」實習生無奈地聳聳肩：「莫非佐藤大人也是邀我下班後喝一杯嗎？」
像是狐群狗黨，像是黑歷史，綜合起的眾多原因引發頭痛的回憶，她搖搖頭不打算去想多。
「——不，我不怎麼喝酒的。」
「這樣滴酒不沾對身體比較好，我應該來學學。」見對方擰熄菸火，實習生始終保持著嘴邊的笑意。
被拱為榜樣的佐藤春夫明顯是停下手邊的動作，尷尬的不知道怎麼開口好。他慶幸對方在下一刻被人喊住而轉身。
佐藤春夫他啊，其實是不勝酒力的類型啊。
對於要不要在女人面前坦白，他還沒想過是以怎麼樣的口吻說明。
而實習生則是在許久之後從日後的相處得知事實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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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後聚會是圖書館內既有的模式，說餐後聚會也不太準，中原中也又開了酗酒大會，若山牧水與其他擅長喝酒的文豪都相繼前來。
幾個人聚在大圓桌前，交換著品酒心得，說著日常裡的胡言亂語，偌大的食堂內鬧哄哄的、好不熱鬧。
她是聞聲而來，正準備回家的實習生懷裏抱著外套，停在平常總是圍繞著食物香味的門口。
實習生怎麼都沒想通，為什麼佐藤春夫會出現在桌邊，或者說這個時間的食堂裡。然後還被灌得爛醉。
「我們才沒有灌醉他！是他！是他喝個一兩杯就不行了！」中原中也發出不滿的控訴，指著趴在桌緣、搖搖晃晃的佐藤。
「不過我也沒想到佐藤大人這麼容易醉倒。」沒有要責罵誰的意思，實習生單純的想關心對方，卻沒料到佐藤春夫刷的一聲站起來。
話說她本來就矮了對方一顆頭，突然被身影籠罩過，身體反應自然是頓住了一下。
一步往前，一步往後，如交際舞算好的距離和步驟。
他將她逼至牆邊，眼看沒有退後的路，實習生不知道該感到窘迫還是其他情緒。
「佐藤大人？」她聽見口哨聲、或者說旁邊純看戲的醉酒男子的呼呼嚷嚷。
對方深綠的瞳孔因酒精混濁，呼吸緩又長，嘴裡咕噥著些什麼，一手壓上牆，將她完全隔絕在他與她的兩人空間內。
即使是平常因工作過於操勞這共通點而親近，見到這般的佐藤春夫，她開始擔心起酒精會不會使人類的腦神經迴路燒毀。
她在第一時間不是心跳加快，是反射性擔憂起來。
頭撞到了嗎？手傷怎麼辦？明天工作這樣沒問題嗎？
棕髮男子嗯了幾聲，頭部上下緩緩擺動促使眼神聚焦，可能一塊緩解頭內的暈眩和眼前的多重影像。
實習生看他動來動去，又想出聲喚醒對方，結果得來的是男子另一隻手臂與牆壁的撞擊。
她心裡尖叫著佐藤大人你的舊傷，一邊想聽清佐藤春夫想說什麼。
「你也想要芥川賞嗎？」
餐桌原本在看熱鬧的幾人聽到這句話時，一致默契的爆出哄堂大笑，高高低低的音量。
對方因醉酒紅透的臉龐看在她眼裡多了幾分有趣，跟平常沉著的模樣差了幾分溫度。
但是，芥川賞。
實習生沒控制好嘴角，一想到對方以前的日子裡被某人瘋狂寄信還被狂登家門控訴的過往，她沒止住笑聲。
沒想到佐藤春夫已經被影響這麼深。
佐藤春夫發著悶悶的酒瘋，她捧緊回家的衣物，看著眼前的老師又晃回去圓桌前和若山牧水爭論起毫不重要的議題。
和文豪們再次耳提面命喝完就要好好收拾，實習生想著自己沒餘地留下該回家——佐藤春夫的雙眼又勾住她的腳步。
明明是酒氣醺醺，他好像仍注意到她站在桌邊躊躇了一會兒，正打算反身離去。
「實、實習生。」他整個人攤在椅背上，手裏握著陶製酒杯叫住她。
「嗯？怎麼了嗎？」
「你還沒回我、那個你想不想要芥川賞。」
「如果我要芥川賞的話，評審佐藤大人會給我嗎？」
跟醉漢開玩笑，不算壞心眼對吧？實習生套上外套，等著眼前之人的回答。
佐藤春夫思考了起來，很快就作出反應。
「好，給你。」
「你要都給你。」
醉言醉語始終會被原諒，實習生沒把今晚的任何一句話放在心上。
然而，在最後朝他露出個無可奈何的笑臉。
